發布時間:2024-01-24閱讀(9)
1在東北有一種全國聞名又極為特殊的職業,叫做“看事”,也叫“看香出馬”或“出堂”從事這門行業的人名為“香童”或“仙家”,能讓修煉成靈的動物附身,解決很多普通人根本無法解決的問題,我來為大家講解一下關于孩子幾歲可以看見不干凈的東西?跟著小編一起來看一看吧!

孩子幾歲可以看見不干凈的東西
1
在東北有一種全國聞名又極為特殊的職業,叫做“看事”,也叫“看香出馬”或“出堂”。從事這門行業的人名為“香童”或“仙家”,能讓修煉成靈的動物附身,解決很多普通人根本無法解決的問題。
在出馬的仙家里最常見的是胡黃蟒常四大家族。我的經歷非常奇特,小時候就和四大家族里的“黃”結下一段不解之緣。
我從小生長在東北農村,小時候就淘,是村里有名的壞小子。偷苞米,摸小雞,爬墻頭就沒有我沒干過的,爺爺說我從小狗都嫌。別看我這么淘,村里的老人們卻對我特別好,因為我剛生下來的時候為村里死過一回。
說起這事全賴我那個不著調的爹,這么說自己的爸爸好像不太妥當,可我那個爹確實不是好東西,他年輕時候是村里有名的爛賭鬼,就因為賭博,我媽生我之后不久跟著外來的小木匠私奔了,到現在也不知音信。
我爸爸把還在襁褓里的我往老爹老媽家一送,人就沒影了,又去賭了。人要染上賭癮就算是完了,家里有多少錢夠他花啊,他平時也沒有工作進項,沒錢了就來找老爹老媽要錢,時間長了,爺爺勃然大怒,把我爹攆出家門,說再看見你回來就打斷你的腿。
我爸爸全名叫馮為民,天天夜不歸宿的賭,最后輸的褲子都快當了,也該著出事。他那天從賭局出來,全身沒有一個大子,一天水米沒打牙,餓得眼珠子都藍了,尋思著去誰家偷點雞蛋吃,保不齊還能摸只老母雞。
他所在的地方叫趙家廟,正是清晨時分,天剛剛擦亮,他正四處亂轉悠著,東瞅瞅西瞅瞅的時候,就看到一道黃色的怪影,“嗖”一聲竄進一戶人家。
我爸爸也算福至心靈,覺得有異,情不自禁跟著這道怪影來到這戶人家,用手推門,沒有上鎖,他也不客氣,徑直走了進去。
院里沒人,里屋鬧哄哄的,好像有很多人說話。他躡足潛蹤,小心來到窗前往里看,那時候都窮,買不起玻璃窗,窗戶用的是厚厚棉紙。我爸爸用唾沫點破窗紙,撅著屁股往里看。
里屋炕上坐著一個四五十歲的老娘們,正哼哼呀呀地唱戲,手還不停地擺姿勢,一會兒翹個蘭花指,一會兒來個貴妃梳頭,兩個眼睛滴溜溜地轉,跟做賊似的。
我爸爸一邊撓著褲襠一邊看,噗嗤一聲笑了,里屋還有三四個人,正圍著這老娘們束手無策,一聽外面有聲音,有個大漢推門出去。
我爸爸一看形勢不好,灰溜溜要走,那大漢猛然叫住他:“兄弟,幫個忙。”
我爸爸心虛,忙問幫什么忙。
大漢跟他說,他老婆被附體了,請了大神兒來看。大神兒說必須要找到附體的精靈,才能徹底解決。
我爸爸是鄉下人,早年間聽說過類似的事,只是沒見過,便問什么精靈。
“黃皮子。”大漢說:“大神兒說黃皮子就在院里,在哪不知道,只能先找到它再說。”
我爸爸猛然想起剛才看到一道黃影竄進門里,難道就是黃皮子?黃皮子是東北土話,就是黃鼠狼。他趕忙把這個事說了,大漢一驚,摟著他的肩膀說:“大兄弟,你要幫我們找到這只黃皮子,我要好好感謝你。”
我爸爸本來就是無利不起早的人,聽這么說,便拍了胸脯,說沒問題。
倆人抄著鐵锨在院里院外找,找來找去,還是我爸爸先找到了。后院的柴房旁邊,堆了一堆破木頭,此刻天剛蒙蒙亮,院子里有些地方比較昏暗,眼神不好還真就發現不了。
在爛木頭后面,有個矮矮小小的空間,那里站著一只黑不溜秋的動物,和墻面的顏色差不多。
他們兩個走到近前沒敢打擾,小心翼翼看過去,那還真是一只黃鼠狼,兩條后腿站在那里,像人一樣伸著兩只前爪,一會兒摸摸頭,一會兒朝向天空。光線晦暗,這么一只動物在模仿人的動作,看起來頗為詭異,讓人頭皮發麻。
我爸爸拿著鐵锨就想戳過去,壯漢拉住他,不讓他輕舉妄動,壯漢回頭往屋里跑,去叫大神兒。
時間不長,出來一個中年婦女,走到墻根看看。她嘴里念念有詞,要了碗水,含了一口,朝著那只黃皮子猛然一噴。黃皮子打了個激靈,停下動作,竟然用小眼睛瞅著他們幾個,那眼神和人一模一樣。
這三人屏住呼吸,大氣都不敢喘。黃皮子突然動了,從角落竄出來,我爸爸驚叫一聲,揮動鐵锨就砸下去,黃皮子速度很快,像閃電一樣從后院門竄出去,消失在夜色里。
這位中年婦女就是請來的大神兒,告訴大漢說沒事了,她又給了一道符,說把符化開給病人喝了就好,黃皮子不會再來了。
大漢千恩萬謝。我爸爸頗感驚奇,和中年婦女攀談起來,這個婦女告訴他,這只黃皮子來自趙家廟山后的山神廟,已經修行多年,成了氣候,把它趕走也就算了,上天有好生之德,就讓它自生自滅吧。
大漢請兩人吃飯,在飯桌上,我爸爸仔細打聽,中年婦女告訴他一個很重要的信息,動物修行成精可了不得,能夠通神,和神仙也差不多。我爸爸就問供奉這樣的動物,能不能發財。中年婦女哈哈大笑,說當然可以了,但是這種自行修煉的動物屬于散家仙,脾氣古怪,還是不要沾惹為妙。
我爸爸表面打哈哈,其實背地里動了心思。他賭博輸慘了,自從賭以來,小贏大輸,老婆都氣跑了,有家難回,這窩囊氣受大了。真要有個轉運的機會,怎么也得試試。
可話說回來了,要讓黃皮子大仙保佑,首先得去供奉,他窮的稀粥都喝不上,哪來的供品。我爸爸眼珠子一轉,假稱上廁所,從后門出來,摸了人家一只老母雞,抱在懷里撒丫子就跑,一口氣跑出幾里地,鞋都跑飛了。
他來過趙家廟多次,和賭徒閑聊的時候,知道后山確實有一座破舊的山神廟。
他翻過幾道山崗,果然看到了半山腰的破廟。
這廟有年頭了,破敗不堪,建筑風格倒是考究。他抱著雞進了廟,四面都陰沉沉的,哪都落著一層灰。我爸爸不知道黃皮子大仙在哪,他來到一尊佛像前,倒頭就拜,嘴里喃喃說,只要黃大仙保佑他發財,能夠贏錢,他就供奉這只老母雞給黃大仙吃。
念叨了半天,四下里寂靜無聲,我爸爸撓撓頭,覺得沒有靈驗。心想還是算了吧,這只雞不如自己吃了得了。
他低頭去看,老母雞一動不動,不知什么時候已經死了,最讓人奇怪的是,母雞的脖子上多了一排細細密密的牙印。
這牙印是什么時候咬的,完全不知道。
我爸爸艱難咽著口水,難道真顯靈了?他趕忙跪拜,磕了幾個頭,仍然沒有回應。他忽然想到,會不會是籌碼不夠,一只老母雞而已,黃大仙根本看不上?
當下他便許愿說,黃大仙,如果你能保我發達,日后我得了錢,給你送上十只老母雞十個大豬頭。剛說完,忽聽角落里,響起“唧”一聲叫。我爸爸嚇得一哆嗦,馬上驚喜,看樣子黃大仙答應了!
他放好了雞,正要起身走,角落里又“唧唧”響了兩聲,好像黃皮子還有話說。
我爸爸嘗試著問,你是不是還不滿意?
“唧”的一聲,算是承認了。
我爸爸一發狠,說道那我再為你重修廟宇再塑金身,另外找戲班子唱三天大戲。
“唧”的一聲,好像還不滿意。
我爸爸撓頭說,黃大仙,那我就沒招了,你到底想要什么呢?
這時一道黃色怪影像閃電一樣竄出來,在我爸爸面前不遠的地方,竄了幾竄,隨即沒了影子。我爸爸揉揉眼,盯著那地方看,在布滿灰塵的地上,寫著這么一個字,“兒”。
十分清晰。
我爸爸心驚肉跳,嘗試著問,黃大仙,你的意思是要我的兒子?
黃大仙“唧”的一聲,口氣和前面完全不同,那意思是對了。
我爸爸腦子熱了,發狠說,行,只要你能讓我發大財,兒子我不要了,你拿走!
悄無聲息。
我爸爸從廟里出來,渾身被汗濕透了,一路琢磨,想來想去只覺得心驚肉跳。
說來也怪,從那天起,他真的開始轉運了,開始贏錢了。
2
我爸爸拜完黃大仙后,逐漸成了遠近聞名的賭神。不管是打麻將、甩撲克、扎金花、猜骰子就沒他不行的,腰包漸漸豐厚,越賭越大,后來還給家里修了小洋樓,竣工那天在村里敲鑼打鼓放鞭炮。
他還記得許下的諾言,真就買了十個豬頭十只老母雞,斥巨資雇傭了裝修隊,重修山神廟,找來戲班子唱大戲。我爸爸也是鬼心眼,大白天明目張膽搞這些,怕那些賭友知道,怕他們聯想到他最近贏錢,很可能其他人就來打黃大仙的主意,所以安排的這些項目都是在晚上進行。
搞完這些之后,他心里踏實了不少,繼續豪賭。有一次他和幾個賭友做了個局,要坑幾個外鄉人,結果賭友出老千被這幾個外鄉客發現,這些過江龍不是省油的燈,賭資全拿走了不說,還臭揍了他們幾個一頓,下的都是死手,我爸爸差點被打殘,腿都瘸了。
這是他拜完黃大仙之后,第一次出這么大的狀況,他沒反思自己的行為,反而在想著為什么不靈驗了。
忽然他想到一個可能,當日許諾黃大仙的時候,實際上有一個愿望沒有還。他答應給黃大仙交出自己的兒子!
他的兒子當然也就是我了。那時候我還小,沒過周年,不像現在尖嘴猴腮的,小時候白白胖胖,挺討人喜歡。我爸爸畢竟是個人,多少還有點人性,把自己兒子往外扔,他于心不忍。
自從那天之后,他的賭運急轉直下,逢賭必輸,前些日子贏得那些錢,差不多又輸回去了。他知道問題出在兒子身上,便回家圍著我轉圈,抱起我又放下我,愁的坐臥不安。
我爺爺看著奇怪,問他怎么了,我爸爸一開始怎么問也不說,后來急眼了,把到山神廟請愿,用兒子還愿的事說了。我爺爺勃然大怒,一個大嘴巴把他從屋里直接打到院外,抄著掃把要把他的另一條腿打折。
我奶奶那時還活著,出來看怎么回事,爺倆在院子里吵吵起來,整得雞飛狗跳。就在這時,外面有人拍門,院里靜下來。奶奶過去開門,門外空空蕩蕩并沒有人,再看門板上,赫然留下一個血紅的小手印。
這小手印沒有人的五個手指頭,嬌小的像是嬰兒,我爸爸臉色一變,馬上明白是黃鼠狼的。
很顯然,黃鼠狼上門索命要孩子來了。
這事麻煩了,沒辦法,我爺爺帶著我爸爸去找村里的老仙兒。這位老仙兒姓王,村里人都叫他王神仙。王神仙相當有道行,家里是祖傳的搬桿子。搬桿子是行話,也就是出馬仙。他家里的出馬仙非常奇特,并不是動物附身。
王神仙聽我爺爺說了這個事,思考之后,讓我爸爸包了一個大紅包給他,他開香堂去問自家老仙兒如何解決。
問過老仙兒,老仙兒說這件事很麻煩,對我爸爸說,首先你是請愿,并不是誰強迫你去做的,請愿自然就得還愿,這個道理走哪都沒毛病,就是官司打到玉皇大帝那里,你也不占理。再一個,山神廟的那只黃皮子,是自感成靈,屬于散家仙,修行極難,天劫無數,越是這樣的散仙,越是注重凡塵的許愿功德。這可不是小孩子過家家,你許了愿它得不到愿,會有損它的功德,對你對它來說都是一劫。
總而言之,這件事處理不好,花冤枉錢不說,家敗人亡也是有可能的。
我爺爺急了,問怎么辦,總不能真把白白胖胖的大孫子給黃鼠狼吧。
老仙兒也沒什么太好的辦法,只說先禮后兵,先到山神廟多點花錢還愿,和黃皮子好說好商量。它如果不同意,回來咱們再說不同意的話。
爺倆沒辦法,只好花了很多錢置辦了五牲六畜八珍,我爸爸前面贏的那點錢都填進去了,買了很多供品,到了趙家廟的山神廟,全給黃皮子擺上。
說來也怪,就在要供奉的時候,突然天象變化,好端端的大晴天陰云密布,下起瓢潑大雨,卷起了陰森森的邪風,把這些供品全給吹散,連供桌都碎了一地。
傻子也知道,黃大仙不滿意,耍起了脾氣。
爺倆灰頭土臉回到家,把這事跟王神仙說了。王神仙又請了家里的老仙兒,老仙兒也起了脾氣,說散家仙就是散家仙,沒規矩臭脾氣,好說好商量不聽,逼著咱們翻臉無情。老仙兒說要會會這只黃皮子。
他們幾個到了山神廟,王神仙帶了一兜子蒼耳。蒼耳在我們東北也叫摘梨兒,它是一種小手指頭蓋大小的果實,長滿了倒刺,如果粘在毛發上,很難取掉。
王神仙把這些蒼耳灑在山神廟周圍,再配上祖傳的咒語。第二天早上,幾個人再過來的時候,果然發現了黃皮子的蹤跡,他們根據散落的蒼耳,一路找去,在山神廟后身發現一棵碩大的槐樹。
王神仙把散落在地上的蒼耳撿起來,用柴刀把樹周圍的雜草撥開,幾個人一看就愣住了。
在樹窩里,躺著一只碩大的黃鼠狼,四腳朝天,正呼呼大睡。我爸爸看了,惡向膽邊生,搶過柴刀,揮刀就砍。
王神仙一驚,趕忙攔住,大喝一聲:“不可!”
黃皮子極為敏感,猛然睜開眼,看到幾個人都摸到老巢了,調頭就跑。王神仙念動咒語攔住它,讓我爺爺他們先出去,他要和黃皮子談判。
我爸爸一肚子氣,不知哪來那么大的火,握著柴刀滿地亂轉。這時王神仙從樹洞里鉆出來,說剛才和黃皮子談判完了。黃皮子的意思是,不要孩子也行,但是有個條件。
我爺爺問什么條件。
王神仙說,你兒子已經許愿了,這個是更改不了的,所以它必須要帶走一條人命。不是你孫子也行,那就是你兒子的。
我爸爸一聽更是惱怒異常,冷笑說想要我的命,呵呵。冷笑之后轉身就走。
就在當天晚上,我爸爸在趙家廟雇了輛板車,車上裝滿水桶,他推著車來到山神廟后面,惡狠狠對著樹窩說,你不讓我活,我他媽就先整死你!
他把水桶挨個提到樹窩前,往里猛灌,來了個水淹七軍。等水都灌完,水灣里浮出幾只黃鼠狼的尸體,有一只最大,正是快要修行大成的黃皮子,還有幾只小崽子,估計都是它的孩子。
我爸爸這時候腦子有點清醒了,只覺得全身冒虛汗,耳鳴眼花,車也不要了,轉身往山下跑。
我爸爸從此失蹤。再找到他的時候是一個禮拜之后,警察帶著我們家人還有村長,在村外一處壕溝的深處發現了我爸爸的尸體,已經死了。
壕溝是新挖的水渠,沒有灌水,底下淺淺的一層水,連鞋幫都沒不過。說來也怪,經過法醫鑒定,我爸爸就是在這層水里淹死的。他的肚皮鼓得老大,眼睛暴突,整個一巨人觀,警察懷疑這里不是死亡的第一現場,可查來查去,找不到死因,只能匆匆結案了事。
爸爸就這么走了,那時候我還在襁褓里,后來長大了,印象中他就是一個極其陌生的男人。爺爺曾經拿著他的照片給我看,看來看去,這個陌生的男人給了我一種很異樣的感覺,說不清道不明,可能這就是冥冥中的父子連心吧。
爸爸死了之后,王神仙覺察不對勁,帶著我爺爺重新去了山神廟。到那里一看,兩個人都傻了,碩大的槐樹已經從根爛死,幾只黃鼠狼的尸體趴在草叢里,早已發黑。
從那天開始,村里開始出現很多不可思議的事情,一家老太太正過八十大壽,當場猝死,喜宴變成喪事。很多村民家里的狗都莫名死去,最為糟糕的是,馬上到秋收的季節,村里突然遭了雹子,種植的蘋果蔬菜大部分都被砸壞,損失極其慘重。
村里人開始風言風語,說黃大仙本來要成仙的,現在被老馮家的壞小子弄死之后,這股怨氣怕是要禍害整個村子。
村子里集資很多錢到趙家廟去供奉,但效果不佳,陸陸續續又死了幾個老人,我奶奶也是在那個時候過世的。
村里人請王神仙出堂問事,王神仙請了自家老仙兒,老仙兒就說了一句話,只能用馮子旺祭天,平息黃大仙的亡魂。
這個叫馮子旺的倒霉鬼就是我,那時候我還不到一歲。
3
當時為了保護我,我爺爺和全村人反目,他告訴村長,我們老馮家兒子死了,老伴死了,兒媳婦跑路了,現在唯一的獨苗苗就是小孫子,你們拿出去祭天,等于要我的老命!
我爺爺在村里也是個橫人,說話相當有分量,為了保護我,他整夜不睡,拿著鋤頭站在院里像門神一樣。據說最終讓他改變主意是第二天的清晨,爺爺一夜未睡,滿身露水,他蹣跚腳步打開房門,門外黑壓壓跪著十幾個人,都是村里的老伙計,村長跪在最前面。
這些人也不說話,看到爺爺出門后,就開始磕頭。
爺爺站在院口,哭得泣不成聲,指著他們說,你們太毒了,這是讓我斷后啊!他哭著讓開了大門,村里人進到家里,抱起了還在襁褓里的我。
后來的事就沒人和我說了,問過爺爺很多次,他都語焉不詳,我大致知道一個概況。我被王神仙放在村口的老盤磨上,當天晚上陰森森的沒有光,王神仙說,今天晚上黃大仙的亡魂怨氣會來,收了馮子旺的小命。
王神仙用墳前土裝滿一只破碗,里面插著三根燃燒的香,說如果事情順利,平息了黃大仙的怒氣,這三根香明早時就會全部燒完,反之說明沒有成功。
當天夜里果然狂風大作,雷雨交加,村里有頭有臉的都去了我家,陪著我爺爺,其實是監督他,怕他把我偷著抱回來。
據說那天晚上的雷聲極為嚇人,像要把天捅個窟窿,一道道閃電劃過天際,膽小的都嚇哭了。外面大雨傾盆,村里人低聲議論,一個嬰兒扔在外面,就算沒有黃大仙索命,被大雨大風這么摧殘,到早上的時候肯定也活不了。
深夜,風越來越大,窗戶嘎吱嘎吱響,像是天神發了怒。屋里幾個老太太跪在地上,嘴里念念有詞,要菩薩保佑,平息黃大仙的怒氣,村里順順當當過了這一關。
請了老仙兒上身的王神仙捻動佛珠,告訴大家黃大仙來了,就在村口。王神仙感受到了無邊的陰森怨氣,全村人能不能過這一關就看馮家小孫子的造化了。
那天晚上大風刮了一夜,簡直是鬼哭狼嚎,如同萬人呻吟哭泣。家家戶戶關燈閉門,大氣都不敢喘。房頂像被大風吹掉了一般。
全村人在驚嚇和緊張中熬過了艱難的一夜,清晨天光放亮,雨停了,風也住了。好半天,全村人哆哆嗦嗦出了屋,一起來到村口的老盤磨,等看到我的時候,所有人都驚訝得合不攏嘴。
我躺在磨盤上,睡得正香,周圍全濕了,可我的襁褓上卻沒有一絲的水分。
我旁邊是墳頭土,上面插著三根香,已經燃到根部。眾人面面相覷,王神仙顫抖著手把我抱起來,大聲宣布說這是小金童,黃大仙不收他,這小子注定來歷不凡,日后必成大器!
正說著,王神仙眼睛突然直了,他扒開襁褓,看到我的胸口莫名出現了七顆血痣。
我爺爺趕忙問這是怎么回事,王神仙呆了片刻,嘆口氣說這叫封竅,難怪黃大仙的怨氣沒了,原來都滲進了孩子的身體里,封住了全身的竅脈。
我爺爺急了,問對我有什么影響,王神仙什么也沒說,只說這孩子是村里人的大救星,沒有他擋災,恐怕全村都要面臨家敗人亡的下場。
從此,我馮子旺有了一個小名,村里的老輩人特別喜歡叫,那就是“小金童”。
王神仙當年說的話并沒有兌現,我沒有成什么大器,反而學業不成,游手好閑成了村里的混混。小時候我就淘,爺爺寵我,村里大人也慣著我,任由我鬧。偷苞米、摸小雞、爬墻頭都是家常便飯,大了以后成了孩子王,不愛學習,成天帶著村里的這些歪毛淘氣,爬山玩水,偷雞摸狗,給村里鬧得是雞飛狗跳。
后來讀高中,差點讓學校勸退,爺爺找關系打點,好不容易糊弄畢了業,大學是別想考了,我回了家。村里人都跟爺爺說,別讓你家小孫子這么橫晃,再這么下去他以后非蹲大獄不可。
我爺爺沒辦法,找到村長,托了一個臨縣林業局的關系,讓我到大青山去當護林員,那里與世隔絕,成天就是守林防火,可以讓我磨磨性子。
正要走的時候,村里的王二驢找到我,要辦一桌為我餞行。到時候一醉方休,村里那些小伙伴都會來。王二驢是王神仙的孫子,臉特別長,跟驢子一樣,得此外號二驢子。他和我同齡,從小一起長大,關系沒得說,現在也是待業青年沒有工作。酒桌上他偷著告訴我,他打算跟他爺爺學出堂香童那一套東西,以后繼承爺爺的堂口。我笑他是小神棍。
別看大家都叫我小金童,其實我對出馬看事跳大神這些東西一直半信半疑。
除了他之外,村里和我關系最好的是二丫姐,她對我來說既像大姐姐,也像媽媽,從小就照顧我,我是跟在她屁股后面長大的。這次我要出去工作,她偷偷把自己積攢的私房錢給我,我怎么推也推不掉。
第二天一早出發,我坐小客到了臨縣,先到林業局辦了手續,然后找旅館住了一晚上。第二天早上,恰好有林場的車要進山,我便跟了車。開車的司機叫老周,四十多歲,紅臉膛,嗓子很大,極為熱情,一直管我叫大學生。我也不好意思告訴他,我只是高中畢業。
路上和他攀談起來,老周說現在這年頭,像我這樣的后生主動進山的少了。林場那地方在大青山的里面,與世隔絕,是典型的和尚廟,全是糙老爺們。
他看我輕車簡行,沒帶什么行李,說我沒經驗,山里沒有手機信號,也沒有電腦這些設備,如果不帶點書去看,簡直能悶死,一天都呆不下去。
老周心腸真不錯,帶我去了一家路邊的小書攤。我出來帶的錢不是很多,還要置購生活用品,買不了幾本書,老周主動掏錢給我買了幾本盜版的網絡小說,全是大部頭,足夠我消磨了。
他又帶著我買了生活用品,這才進了山。我挺機靈的,順便買了酒和煙,準備和林場的同事搞好關系。
林場位于大青山腳下,這里真是山高路遠,林深茂密,順著盤山小路,車子艱難往里進發,開進去能有一個多小時,才看到守林屋。
守林的工作人員已經接到通知,都出來迎接我。不過相當寒酸,一共就仨人,二老一少,穿著也不講究,全是埋埋汰汰的綠色工作服,和要飯的差不多。
老周給我介紹,說我是主動下鄉的大學生。那仨人熱情地跟我握手,熱乎勁就甭提了。
歲數最大的姓胡,是守林場的頭兒,大家都管他叫胡頭兒。比他小一些的叫老張,年輕時候是個好獵手,一輩子和山林解不開的緣分。最小的那個叫曹元,人家才是正經大學生畢業,在沈陽念的大學。初次見面,我也不好意思問一個大學生怎么跑到這山腳旮旯謀生。
認識之后,老周放下足夠一個禮拜的物資,開著車回去了。其他人幫著我收拾好東西。到了晚上,胡頭兒帶著手下兩員大將做了一頓豐盛的晚宴迎接我,都是山里新鮮的食材,有鮮蘑菇,野山雞,大紅棗什么的。我把買來的酒和煙給他們,他們樂滋滋收下。
吃飯的時候,胡頭兒告訴我其實林場還有一個成員,是本地的一條土狗,叫大傻,別看名字傻,其實相當聰明,在林場幫了很多忙,前幾天剛被鄰村借去了。
吃完飯,胡頭兒讓老張和曹元陪著我到外面溜達溜達,看看周圍環境。
夕陽西下,正值晚夏,山里已經很冷了,我換上工作服,跟著兩人轉悠,山景很美,空氣清新,誰也沒有說話,仿佛一開口會破壞掉眼前的美景。
天色越來越暗,老張忽然停下來,指著右邊的山區說:“小馮,順著這條路進去大概一里左右會看到一塊無字山碑,那是山神爺立著的,沒有特殊情況不要進去,那是禁區。”
我聽得莫名其妙,只能狐疑地點頭。
曹元呵呵笑:“老張師傅又開始說神道鬼兒了。”
老張有點不高興:“年輕娃娃不知道天高地厚,這都是老年間傳下來的,咱們守著這么一大片林子,不講點規矩哪行。”
我們轉了一圈回到屋里,按照林場的規矩每天晚上都要有人守夜,每個人都要輪。因為我是新來的,先不用我,把我安排在一個禮拜之后。
來了幾天,漸漸習慣了林子里的生活。守林人主要職責就是巡林防火防盜,還要防采藥狩獵的。工作內容不復雜,早上起來洗臉刷牙吃飯,然后巡林,轉一圈回來。中午吃飯睡覺。下午再出去一圈,這就到晚上了,晚上再守夜值班,一天就過去了。
我和曹元嘮嗑說,這工作不錯,沒什么糟心的事,順帶還鍛煉了身體。曹元嗤之以鼻:“你才來幾天。這樣的日子過一年,甚至過十年再試試,跟他媽的蹲監獄沒什么區別。”
胡頭兒湊過來抽著煙說:“你們小年輕算是趕上好時候了,想當年我剛來巡林那會兒,正遇到有一伙兒吉林來的老客,個個帶著槍,進山尋藥打獵。那時候我們幾個人配合公安機關花了一個月時間才抓到他們,我有個同事就是死在槍下,現在我還記得他死時的情景。干咱們這行看似輕松,其實職責很大,咱們大青山可是連續42年無火災了,這個記錄不能敗在咱們手里。”
這天晚上,終于輪到我值班了。夜里很深,他們幾個都睡了,我坐在值班室里看了會兒書,看看表到了夜里十二點。
這時候真有點困意,我端著盆到外面的水站接水,里面引的是山泉,十分清冽,洗洗臉正好提神。
洗完臉,我端著盆往回走,還沒走回值班室就發現情況不對勁。出來的時候,值班室是亮著燈,我沒有關,而此時卻黑森森的沒有光亮,燈不知什么時候滅掉了。
我狐疑了片刻,拿不準是什么狀況,可能是供電不穩定吧,這也是有的。正要往前走,值班室的窗戶忽然出現了一道人影。
我一驚,馬上冷靜下來,誰這是?曹元?不太可能,別看曹元平時吊兒郎當,對工作頗有怨言,但大體上還算敬業,從不拿工作開玩笑。半夜惡作劇嚇值班人員,這也是林場的大忌!
難道來外人了?
我正想著,人影在黑暗的值班室里動了起來,看樣子好像正伏案看書。忽然之間,我頭皮猛地炸了,冒出一個匪夷所思的念頭,里面的這個人影好像就是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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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可就奇了,我已經出了屋,為什么屋里又多了一個我?
我腦子里瞬間出現很多奇奇怪怪的念頭,剛才一瞬間的恐懼反而沒了,想看看到底怎么回事。
我悄悄走到窗前,透過窗戶往里看,屋里黑森森的,隱隱約約確實有個人影在。還別說,黑著看過去,這人影真有幾分我的意思,伏案看書那個勁頭真像。
我順手抄起倚在門邊的木頭棒子,猛地飛起一腳踹開門,沖了進去,第一時間打開了燈。
瞬間雪白的光亮灑遍整個屋子,我再一看,不由得驚呆了。
屋里空空蕩蕩,什么也沒有,那團影子瞬間消失。我愣了很長時間,難道眼花了?
正在一愣神的工夫,好像有什么東西從門邊溜出去,速度極快,如光如電。好半天我才反應過來,走到門口往外看,外面是黑壓壓的群山,那東西已蹤跡不見。
今天晚上連連遇到怪事,到底是我幻視了,還是真有其事?我坐在椅子上,愣了好半天的神兒。剛才溜走的那東西極像是什么動物。也不奇怪,大山深處什么動物沒有啊,偶爾就有迷途的拐到我們的守林屋,不是沒可能。
狐疑了好半天,不知怎么,總覺得后脖子發涼,有一種被人窺視的感覺,像是黑暗中藏著什么眼睛。我里里外外搜了好半天什么都沒發現,可這種被偷窺的感覺,卻持續了大半個晚上。
好不容易熬到天亮,他們三個都醒了,過來接班,我這才感覺無比疲倦,眼皮重似千斤,兩條腿跟灌了鉛似的,磨磨蹭蹭回到屋里,一口氣睡到下午。
醒了以后有點不解乏,渾身酸痛,看著窗外漸漸入秋的大山,我暗暗祈禱千萬別感冒。我有種預感,真要在這里病倒了,恐怕將會是一場大病。
我的身體從小就不太好,小時候見天喝中藥,每當換了新環境,或是到了換季的時節,肯定要得一場病。
此刻肚子咕咕叫,我換了衣服,趿拉著鞋到前面吃飯。在飯桌上,胡頭兒看我精神不振,問我是不是不太適應值夜班,我勉強說沒事。
適不適應都得值班,這是工作,不是來過家家的,沒人慣著我。
我想起昨晚的事,便問:“頭兒,咱們大山里有沒有什么奇聞異事。”
胡頭兒悠然點根煙,笑瞇瞇說:“要說鬼道神,得找你張叔,他一肚子都是大山的故事,那水平都快趕上說書的了。”
“不是叔是哥,”老張說:“叫張哥,叫什么張叔。”
曹元起哄:“張哥來一段。”
老張來了興致,問胡頭兒要了煙,翹著二郎腿吸起來,瞇著眼先醞釀氣氛,在自己飯碗里磕了煙灰:“咱們大山里什么奇奇怪怪的事都有。大青山好幾千年的歷史,林深茂密,人跡罕至,有多少人埋骨與此啊。死在樹上的吊死鬼、藏在洞里的棺材、腐爛的尸體等等,今天我跟你們講個最慘烈的。大概在解放前,抗日戰爭那會兒,咱們大青山西麓有個小山村,叫鄧家臺子。那天關東軍的一支小分隊進了村,說是搜查抗日聯隊分子,其實就是燒殺搶掠。村民提前知道信兒全都進山躲避,日本龜田小隊長看到村里空無一人氣得哇哇大叫,命令進山搜索。關東軍那是什么部隊,是日本的精銳,老百姓拖家帶口的能跑過他們?然后就在山里堵著了……”
曹元聽得心驚動魄:“然后呢?”
老張磕磕煙灰:“然后就是殺殺殺唄,沒留活口。村里有這么一家姓曲的大戶人家,沾親帶故算一算一共七個婦女,年老年少的都有,據說最小的才十二三歲。老曲家真是一門烈女,眼瞅著日本人摸上來,她們怕死前遭受凌辱,集體跳了山澗,這件事后來轟動整個大青山,解放后有個大官兒到咱們這里巡視,到大青山聽說了這個事,還親自提筆寫了一幅字,叫‘滿門英烈’哩。”
“完了?”我問。
老張道:“嘿,故事重點在后面,自從出了這個事之后,山澗附近頻頻有靈異事發生,曾有人看見鬼影,像極了舊時代的婦女。后來有人在山澗那里蓋了一座陰廟……”
“啥叫陰廟?”我饒有興趣地問。
老張說:“寺廟大多是給佛祖神仙蓋的,也有例外,是給精靈和鬼蓋的,古代叫淫祠,現在叫陰廟。比如說咱們東北最大的陰廟拜的是胡三太爺。胡三太爺可厲害了,負責掌管整個東北三省出馬的仙家。”
“山澗里那座陰廟呢?還在嗎?”曹元問。
老張道:“早就沒了,八十年代那會就沒了,那地方你們也別打算去,是在無字山碑后面的禁區里,那地方少去為妙。”
等吃完飯,曹元拉著我嘀咕,說等咱倆巡山的時候,想辦法去探一探,他來到這里快一年了,還沒去過禁區那邊,都是胡頭兒和老張去巡,從不讓他去。
我意興闌珊,心想那都是民間傳說,說不定是老張隨口胡編的,去了半天可能真能找到一條破山澗,有啥可看的。
過了半個月,我又值了兩次班,再沒有遇到那天晚上的事,身體還算給面子,并沒有發燒感冒。
過了晚夏進入秋天,下了一場雨,眼見得越來越冷,落葉很多,整座大山都滲著蕭條落寞的感覺。
這天臨到我和曹元大巡山。林場每隔半個月要有一次大巡山,在地圖上劃定區域,巡視的半徑會比以前例行公事要大出不少,很可能要在山里過夜。
胡頭兒在桌上鋪上山區地圖,嚴肅地說:“你們兩個小年輕,尤其是小曹,來這里一年了,應該給你們加加擔子。這次你們巡視的地域,是在無字碑后面的禁區。”
曹元一聽眼珠子就亮了,本來昏昏欲睡,陡然來了精神。
胡頭兒手指在地圖上比劃:“你們進入這片區域后,往西走大概十里地,有一座咱們林場的據點,在這!”他用手點了點,我們看到在地圖上,有一個紅色標記。
“你們晚上可以在那里過夜,這次的行動半徑也就到這座據點為止,不能私自行動,不能再向前一分。我再給你們講講這次過去的任務,一是勘察氣候,記錄實時氣溫和潮濕度,二是巡視有沒有私獵進山的痕跡,三就是防火……”
胡頭兒一邊說,我一邊拿著本記,曹元不耐煩,還得裝著用心聽的樣子。
都交待完了,我們背上登山包準備進發,胡頭兒囑咐曹元好好照顧我這個新人,一定要注意安全。我們兩個出發了,人手一張地圖,外加野外的指南針,很快走到無字碑的地界。
曹元摩拳擦掌,跟我說這是個好機會,他想去老張說的山澗看看。我沒有興致,告訴他不要節外生枝,安全去安全回來完成任務就行。
曹元也沒了興致,繼續往前進發。真是望山跑死馬,看著十幾里路不遠,可到了山里,這距離就被無限拉長,我們走得很艱難,這里罕無人至,幾乎看不到路,只能一點點向前摸索。
走到夕陽西下,終于看到被群樹包圍中,有一塊空地上,出現一棟兩層的木屋。周圍長滿荒草,屋頂落葉幾乎要把房子壓垮,木屋墻壁上爬滿了綠綠黃黃的藤蔓。
我和曹元面面相覷。知道的這是林場的據點,不知道的還以為兇宅呢。
來到門口,曹元用鑰匙打開門,進到里面我們陡然眼前一亮,屋里倒是極為整潔,散發著一股淡淡的木頭香味,樓下里外一共四間屋子,還有樓梯通到樓上,我們簡單看了看,臥室非常干凈,床鋪都鋪得板板整整,就跟軍營一樣。
我和曹元到了樓上,樓上是辦公室,里面有檔案柜,桌子上放著一些設備,有電話,溫度計,筆紙,手持GPS什么的,更離譜的是,居然還放著一臺單反相機和筆記本電腦。
曹元擦擦手,拉過椅子坐下,打開筆記本。這筆記本的歷史少說有七八年了,內存小的可憐,整個硬盤就分成兩個盤符,開word都要等兩分鐘。我們翻了翻硬盤,里面只有一堆文本文件,記錄著一些天氣和環境情況,標注著日期。
曹元看得直打哈欠,隨手把電腦關了。
我們兩個回到樓下的客廳,吃了東西喂飽肚子,簡單商量一下計劃,明天早上開始巡山,拿著地圖劃了各自負責的路線。
商量之后,我們疲乏不堪,各自回屋睡覺。我睡不實,到半夜的時候突然驚醒,看到窗外一片昏沉,噼噼啪啪下起了大雨。
5
我沒在意,翻個身繼續睡,隱隱有個念頭,雨越大越好,明白不用巡山了。
一覺睡到第二天早上,曹元已經醒了,正在外面做擴胸運動。我走到門外,天光大亮,地上是濕的,昨夜確實是下雨了,并不嚴重,不影響今天的工作。
我們草草吃了點東西,分道揚鑣,開始各自路線的巡山工作。巡山其實沒什么技術含量,就是鐵腳板走路。到了中午,森林里寂靜無聲,周圍連個人影都沒有,我坐在樹下吃東西。吃完了困意濃重,靠著大樹迷瞪,正迷迷糊糊的時候,感覺身邊好像來了人,我猛地睜開眼,四下里空空寂寂,陽光透過樹葉照下來,林子里靜的有些可怕。
看看周圍,什么也沒有。剛才那種感覺很奇怪也很熟悉,那天晚上值夜班遇到鬼影就是這種感覺,像是被一雙眼睛窺視。
我感覺很不好,順著原路往回走,下午四點多回到小屋,曹元還沒有回來。我把東西放下,燒了開水,簡單洗洗臉,有了精神。坐在客廳里,屋里一片死寂。我渾身別扭,說不出原因,就覺得不舒服。
實在呆不住,我上到二樓,到辦公室把筆記本電腦打開,有一搭沒一搭看著那些文本文件。
里面記述的都是一些實時的環境數據,我翻了一會兒,看到有個文件夾比較怪,文件名并沒有用數字標注,而是寫了一個“程”字。
我順手打開,里面只有一個文本,打開之后,里面沒有常規的數字記錄,而是寫著一段很怪的話:“又一次看見了她,我是離開還是留下?”
沒有前文后語的,只有這么一句沒頭沒腦的話。我看了片刻,覺得很有意思,又想不出所以然,正胡思亂想著,下面大門響動,曹元回來了。
我關上電腦,到了下面,發現大門敞開著,客廳里卻空寂無人。我喊了兩嗓子,沒有人答應,屋外的冷空氣盤旋吹進來,身上有些發冷。
難道曹元沒回來,大門只是被風吹開的?
我把門關上,坐在客廳里等著,如果是曹元惡作劇,遲早他都要出來,到時候看我怎么收拾他。
等了能有十來分鐘,外面傳來腳步聲,有人推了推門,門開了,曹元滿身疲憊走進來。他看到我笑:“你小子是不是偷懶了,這么快就回來了。”
我仔細看他,覺得不像作偽,剛才那是怎么回事?真的就是一陣風?
我沒和他說什么,這種疑神疑鬼的事還是少說為妙。我們吃了點東西,晚上沒事,坐在沙發上嘮嗑。我和他一人拿著一瓶小燒,我說:“曹元,你來也快一年了,到底還是知道一些林場故事的,隨便講一個聽聽。”
曹元坐起來,神秘地說:“其實咱們這個工作還是很危險的,曾經就有林場的工作人員死在這間屋里。”
沒來由的,我頭皮猛地一炸,看著他:“你別嚇人。”
曹元“嘿嘿”笑:“我也是聽說的,很久以前,大概能有四五年左右,也有兩個巡山的像咱們一樣,到這里巡山,住在這個木屋里。”
“呦,這屋子年頭挺久啊。”我說。
曹元道:“那是,據說這木屋最早是關東軍建的日本軍營,面積相當大,好多房子呢,后來多少年過去了,就留下這么一間。小日本其他不說,做事就是認真仔細,這屋子到現在多少年了,照樣結實,收拾收拾跟新的一樣。講遠了,當時那兩個工作人員巡山,結果其中一個撞了邪。”
我坐起來仔細聽。
未完待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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