發布時間:2024-01-23閱讀(10)
立了春,出了九,便一日暖如一日,草芽樹葉漸漸發青,從無乍寒乍熱的變幻。大家小戶,男子收拾耕田,婦人浴蠶做繭。漸次的春社花朝,清明寒食,無論各家俱有株把紫荊、海棠、薔薇、丁香、牡丹、芍藥,節次開來,只這湖邊周匝的桃柳,山上千奇百怪的山花,開的就如錦城金谷一般。
(西周生《醒世姻緣傳》)

早有上林苑、群芳圃司花太監來報,各處群花大放。武后這一喜非同小可!登時把公主宣來,用過早膳,齊到上林苑。只見滿園青翠紫目,紅紫迎人,真是錦繡乾坤,花花世界。天時甚覺和暖,池沼都已解凍,陡然變成初春光景。
(李汝珍《鏡花緣》)
煥之四望云物,光明而清鮮,一陣暖風吹來,帶著新生、發展、繁榮的消息,幾乎傳達到每一個細胞。湖那邊的遠山已從沉睡中醒來,盈盈地凝著春的盼睞。田里的麥苗猶如嬉春的女子,姿意舞動她們的嫩綠的衣裳,河岸上的柳絲,剛透出鵝黃色的葉芽。鳥雀飛鳴追逐,好像正在進行偉大的事業。
(葉圣陶《倪煥之》)

他匆匆地就往回走。挾著春的氣息的南風,吹著他的亂頭發;報春的燕子往來梭巡,空中充滿了它們的呢喃的梵音;新生的綠草,笑迷迷地軟癱在地上,像是正和低著頭的蒲公英的小黃花在綿綿情話;楊柳的柔條很苦悶似地聊為搖擺,它顯然是因為看見身邊的桃樹還只有小嫩芽,覺得太寂寞了。
(茅盾《動搖》《茅盾文集》)
到十二點,北海已裝滿了人。新春的太陽還不十分暖,可是一片晴光增加了大家心中的與身上的熱力。“海”上的堅冰微微有些細碎的麻坑,把積下的黃土都弄濕,發出些亮的光來。背陰的地方還有些積雪,也被暖氣給弄出許多小坑,像些酒窩兒似的。除了松柏,樹上沒有一個葉子,而樹枝卻像柔軟了許多,輕輕地在湖邊上,山石旁,擺動著。天很高很亮,淺藍的一片,處處像落著小小的金星。這亮光使白玉石的橋欄更潔白了一些,黃的綠的琉璃瓦與建筑物上的各種顏色都更深,更分明,像剛剛畫好的彩畫。小白塔上的金頂發著照眼的金光,把海中全部的美麗仿佛都帶到天上去。
(老舍《四世同堂》《老舍文集》)

春天果然來了。河冰早已溶解,流動的明鏡下露出平鋪的沙粒。河岸上的楊柳都發舒出柔嫩的紅條,小尖的葉兒受著和風吹拂長得有半寸長短。田地旁邊的大道上幾行垂柳輕柔地搖曳著,當中有穿飛的雛燕。田地中的麥子已經快半尺高。因為剛剛落過場好雨。土塊都松軟得很,它們凍在地下面的根很快地將蓄藏的生力往上送來。沒種麥苗的春田也有許多人正在初耕,一堆堆的糞肥像些墳堆,牛,驢,與赤足的人都在土壤上工作。大地上充滿了農忙的活氣。
(王統照《山雨》)
在鄉村,已經是農家耕種的時候;不知名的老樹,枝梢上,染了一層淡淡的綠色,脫露著新鮮的嫩葉;葉邊,飛繞著歸來的小燕,在尋覓著宿巢;年老的樹根,突破地面,蒙了幾條蒲公英的長葉和沒名的小草;河流完全解冰了,再沒一塊冰花從水面上飄過,只有些沒滅絕了的秋葉,荒草,被風送來,隨著河流流去;野風打著臉頰,已經感到了春天的溫暖,農家所期待的春天來了。(舒群《婚夜》)

柳枝的嫩黃顏色帶來了春天的消息,春天的腳步近了。過罷春節,一直是萬里無云的晴朗天氣,太陽把溫暖帶到了人間,伏牛山像揮掉了一件殘破的厚棉衣一樣,露出藍色的峭拔的山峰。雪在融化著。一片片的白雪由大片變成小片,再由小片融化成水,滲在黑色的泥土里。青龍河上結的厚厚冰層也開凍了。冰塊在溫暖的水中沖激著。兩岸上的冰柱,也一塊接一塊地向水里倒著。冰塊在奔騰的河水中漸漸地消失了,溶解了。它們匯聚成一條波瀾壯闊的大河,向前邊喧鬧地奔流著。
(李準《冰化雪消》)
在春季漫長的白天,蛤蟆灘除了這里或那里有些挖荸薺的和掏野菜的,地里沒人。雁群已經嗷嗷告別了楊河,飛過陜北的土山上空,到內蒙古去了。長腿長嘴的白鶴、青鸚和鷺鷺,由于楊河水混,都鉆到稻地的水渠里和爛漿稻地里,埋頭捉小魚和蟲子吃去了。日頭用溫暖的光芒,照拂著稻地里復種的一片翠綠的青稞。在官渠南首,桃園里,赤條條的桃樹枝,由于含苞待放的蓓蕾而變了色——由淺而深。人們為了護墓,壓在墳堆上的迎春花,現在已經開得一片黃燦燦了。
(柳青《創業史》)
空氣給雨水洗過,纖塵皆無,純凈無比。再給陽光一照,簡直發亮了。濕漉漉的地面、凹處的積水都閃著金色的晨光。大街兩旁楊樹枝條上剛鉆出不久的打著卷兒的新葉,給雨一淋,全舒張開來。綠油油,如用嬌嫩的小巴掌,煸動著春風:淡淡的青葉氣息在雨后分外爽快,和在濕潤的空氣里隨意飄散。
(馮驥才《正義的感召》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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