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見過凌晨四點的城市嗎？我見過。老張佝僂著腰掃落葉的樣子，成了我這輩子最難忘的畫面。

他總說"活兒要干得對得起良心"

我們小區的環衛工老張，十年如一日地比鬧鐘還準時。有次我熬夜趕論文，聽見掃帚聲拉開窗簾，昏黃路燈下他正踮腳夠樹上的塑料袋。那天零下五度，他呵出的白氣在路燈下像朵小小的云。

去年暴雨淹了地下車庫，所有人都往家跑的時候，老張卻蹚著齊腰深的水疏通排水口。后來才知道他風濕的老寒腿就是那天泡出來的，可問他時只憨笑著搓手："總得有人干吶。"

藏在飯盒里的溫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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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次我早起晨跑，撞見他蹲在花壇邊吃早飯——半盒冷掉的炒飯，卻把火腿腸掰碎了喂流浪貓。后來才知道他每月捐兩百給山區兒童，相當于他一天半的工資。問他圖什么，這個小學沒畢業的漢子憋紅了臉："娃娃們...得讀書啊。"

他掃把下的哲學課

老張掃地的姿勢特別好看，竹掃帚在他手里像支毛筆，總能把落葉歸攏成規整的扇形。有次我幫他撐垃圾袋，發現他把可回收物單獨裝好。"能用的東西，糟蹋了可惜。"這句話讓我臉紅了好久，那之后辦公室的廢紙我都留著給他。

冬至那天我給他送餃子，看見他正用凍裂的手給流浪狗搭窩棚。塑料布裹著舊棉被，他蹲在那兒認真調整角度的樣子，突然讓我想起課本里的愚公。這個不會說漂亮話的普通人，用掃把丈量著城市的良心。

灰塵里的星光

現在每次看見干凈的人行道，都會想起老張教我的事：偉大從來不需要聚光燈，它藏在早起的困倦里，藏在生凍瘡的手指間，藏在那句樸素的"應該的"背后。這個總把"我沒文化"掛嘴邊的環衛工，卻給我上了最生動的人生課。

上周路過垃圾站，聽見他跟新來的小伙說："掃地也是門手藝，你得敬重它。"忽然就濕了眼眶。在這個追逐熱搜的時代，還有人把平凡的事做到極致，這大概就是最珍貴的英雄主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