發布時間:2025-06-15閱讀(19)


▲ 臭豆腐~風物君咽口水了,你呢?圖/soogif
-風物君語-
高能預警!
這是一篇有味道、有畫面的推文
一般形容食物的味道,人們會使用香、鮮、嫩等一聽就讓人口齒生津的形容詞。與之相較,臭、酸、腐等詞匯,倒顯得面目可憎,讓人心生不適。倘若在這些詞匯后面,加上食物的名字,黑暗又迷惑,倒生出一種詭異的誘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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若所有的食物,都統一散發著香味,那這個世界也未免太過無趣。
中國人對臭味美食的喜愛,從來不加掩飾。酸甜苦辣咸香臭,用臭來形容一種食物,或許是對這一食物的最高褒獎。
提及臭味食物,除了讓人“聞風喪膽”的螺螄粉、臭鱖魚、魚腥草、老北京豆汁兒,接受度最廣的莫過于臭豆腐。臭豆腐這一經典“黑暗美食”,不曉得是多少饕客心中的“白月光”。

▲ 酸酸臭臭的辣湯,灌在臭豆腐上。圖/soogif
鹵水是臭豆腐制作的關鍵。臭豆腐的鹵水做法極為復雜,將新鮮蔬菜腌制后,令其自然發酵,并要在發酵的過程,不斷加入各種香料。香料發酵后的味道,在狹小、密封的壇罐內交織,而后重新燜釀出新的酸臭味道。一壇上好的鹵水,往往需要花費20多年的時光。
“聞著臭,吃著香”,是臭豆腐最為著名的Slogan。臭豆腐的香臭,并不好界定。臭豆腐的刺鼻味道,來自于鹵水中的“3-甲基吲哚”,江湖人稱“糞臭素”。不過,把“3-甲基吲哚”稀釋很多倍之后,得到的卻是茉莉花的香味。

▲ 過油后,臭味會稍微稀釋。圖/soogif
長沙臭豆腐,是臭豆腐界最為著名的“IP”。黑色的方塊豆腐,中間灌以火紅的辣椒、透白的蒜汁、琥珀色的香油,但顏色搭配就勝其他地區的臭豆腐一籌。紹興的臭豆腐,以“臭味”取勝,在霉莧菜梗配制的腐爛味濃重的鹵水中浸泡,臭味膨脹升級。
云南建水的臭豆腐,最正宗的吃法是碳烤。發酵后的臭豆腐,外層長出一圈細細小小的絨毛,刷油后在鐵網上膨脹成黃燦燦的圓球。咬上一口,整個人就像墜入了發酵池,臭味自口腔揮發至全身的每一個毛孔,甚至連內衣都被熏出臭豆腐的味道。
如果說精致是江南飲食的統一標簽,那紹興雙臭、寧波三臭,則是江南人對這一刻板印象的叛逆。不同于臭豆腐的單一味道,紹興雙臭、寧波三臭的臭,極具層次感。
紹興的“蒸雙臭”,一般使用臭莧菜梗和臭豆腐,霉冬瓜、霉毛豆也是不錯的“臭味之選”。
寧波三臭,則往往以臭莧菜梗鋪底,臭冬瓜承上啟下,最后以臭菜心壓軸,三種不同的臭味在蒸鍋內立體環繞、交叉相融。“軟塌塌、香糜糜、臭兮兮”,滑嫩爛軟的口感,自帶一種“有味道”的黏糊感。
四川扎壩人待客的最高禮節,是請客人吃家中懸掛長達十幾年的臭豬肉。處理過的整豬,埋入麥糠中吸取水分,而后便可懸掛在房梁上,接受日夜煙火的熏制。在四川扎壩地區,臭豬肉被懸掛的時間越長,越能代表一個家庭的財富和地位。

▲ 不敢看的,快捂上眼睛!圖/網絡
被幾千個日夜“盤”過,豬肉表皮開始變黃、變黑,最終變得烏黑油亮。食用時,需得用鋸子鋸開,當臭豬肉甫一開口,散發的濃烈味道,像是幾十個鯡魚罐頭同時掀開了蓋。無論是生吃還是入菜,臭豬肉的味道,都能同時霸占口腔與鼻腔。窒息的臭味過后,余下的詭異香甜,仿佛讓你的靈魂都得到了升華。

“腌霉醉臭”,能欣賞這類味道的人,才是真正的美食家。毛、腐、糟,豆腐為各種奇異的烹飪手法,提供了廣闊的發揮空間。
在安徽,長毛的豆腐,在餐桌上最受歡迎。毛豆腐表層的白色絨毛,由人工發酵而成。細細的絨毛并排錯落,仿佛稍一觸碰便能脫落,有種纖弱的美。油煎后,佐以蔥姜等調味料,置入肉湯中燒燴。
清雅的毛豆腐,灌入鮮肉湯,微微膨脹,宛若圓滾滾的小絨球。雖是暗黑美食界的顏值擔當,但將帶毛的食物放入口中,仍需做好心理準備。待克服這一心理障礙,用牙齒輕輕一咬,毛豆腐清亮的湯汁便溢了出來。鮮汁之后,醇厚的毛豆腐釋放出濃香,咸咸糯糯,令五臟廟極為滿足。
腐乳是毛豆腐的二次加工。將毛豆腐表層的絨毛搓除,而后重新腌制,便能得到高階版的豆腐乳。類似于臭豆腐在不同地區有著不同的吃法,豆腐乳也有著“青方”、“紅方”、“白方”三種模樣。
在北方地區,豆腐乳大多為血紅色,滴滴點點的紅色湯汁,像極了噴濺而出的鮮血。吃豆腐乳時,發揮主觀能動性是大忌。過分豐富的想象力,會讓你錯過這一抹醇厚清甜。桂林的白腐乳,乳塊相對較小,細膩綿密,宛若黃油般的質地。透明的橙黃色,極具迷惑性,看似“人畜無害”,入口卻是“奇香炸彈”。

▲ 臭?腐?香! 圖/soogif
四川成都、眉山一帶的豆腐乳,多用白菜葉包裹,青菜的脆甜混以微辣的腐乳,交織出立體復合的鮮味。而在河南柘城一帶,酥制豆腐乳香味醇厚,濃郁的滋味更受歡迎。
魚,多以清蒸、清燉的鮮嫩模樣示人。但在豫北、魯西一帶,魚多被“裝扮”成灰褐干巴的糟魚。糟魚多選用黃河鯉魚,肉厚耐熬。鮮魚處理后,放入鹵雞老湯中小火慢煨上一天一夜。經過長時間的“糟”制,魚肉的整體外形尚存,魚刺早已爛成泥狀。但看著一條鮮亮的魚,在“泥淖”里翻滾成干巴的“糟老頭子”,多少有些難以下咽。
早年間,醬褐色的糟魚,多被窮苦百姓青睞。“有酒有魚有白面,給個知縣也不換”。正如其名,糟魚的味道并不鮮美,甚至還多了味澀苦。但這種澀澀苦苦的味道,嚼久了竟也有種酥香。

生吞活剝,是人類唇齒最原始的欲望。在這種欲望的指引下,人們如今的菜單上,仍不乏“生吃”的菜肴。

▲ 醉蝦、跳跳糖以及彭磊,誰跳得更高? 圖/soogif
醉蝦是上海、南通一帶的保留名菜。將新鮮的活蝦,放入黃酒中大夢一場。“喝多”了的活蝦,醉生夢死,于清冽的黃酒中不知今夕何夕。
趁著活蝦“宿醉未醒”,夾上一筷送入口中。口腔的溫度,讓醉蝦有種酒醒的征兆。牙齒穿過蝦殼,整蝦活躍地彈起,在齒頰間舞上一套醉拳。四溢的酒香,完美蓋住鮮蝦的微腥味,更引出醉蝦肉的甘甜。
在中國人的餐桌,蟲子宴并不稀奇。但“面目可憎”的蟲子,能做到顏值、味道雙在線的,沙蟲算是獨一份。
在廣西北海人手中,白灼是沙蟲的最佳劇本。細長管狀的沙蟲,白嫩彈軟,被牙齒稍一擠壓,溢出的汁液,宛若果凍一般。不過,北海人的做法,鮮美有余,在外觀上要稍遜一籌。

▲ 彈彈彈,滿滿的膠原蛋白。圖/soogif
“涂筍生于海灘沙穴中,今泉州海崖有產。”土筍,是沙蟲在閩南的“乳名”。在閩南一帶,土筍凍是沙蟲最佳的“妝面”。嫩白的沙蟲去沙后,放入鍋中熬煮,豐富的膠原蛋白被煉出,冷卻后,凝固成果凍狀的土筍凍。
透明的土筍凍,仍有尚未被熬煉的短條土筍點綴其中。微微蘸取些醬油陳醋調制的蘸水,剔透的土筍塊,在口腔中自由滑動,而后徑直滑入腹中。
四大小吃城之首的南京,各色小吃不在話下。但在眾多美食中,南京人獨愛活珠子這一口。所謂活珠子,就是停止孵化的小雞。活珠子這一極具禪意的名字,卻取義自發育中的囊胚,在透視狀態下形如活動的珍珠。
嘗試活珠子的味道,是對心理素質的一種挑戰。畢竟聯想到自己正在吞咽小雞的胚胎,并吸取它的羊水,難免會生理性拒絕。
從外殼上看,活珠子與普通的水煮蛋并無二致。敲開外殼后,一層裹著羊水和胚胎的薄膜,極具視覺沖擊。用嘴巴撮開薄膜,順著嘴角流至下巴的湯,有種蛋黃湯的味道。內部的活珠子,并沒有設想中的異味,倒有種軟軟滑滑的觸感。底部略硬的蛋白塊,脆骨一般,嚼起雖有種茹毛飲血的復雜感,倒是嘴巴的狂歡。
羊眼睛是更高階版的飲食體驗。成串的羊眼睛,在炭火中靈巧轉動。在煙火的霧化效果下,白眼瞼、黑瞳孔仿佛還在冷酷地打量這個世界。與之對視,即便身處三伏天也能瞬間跌入冰雪煉獄。
隨著火苗的躍起,羊眼睛噴濺出成股的汁水,而后逐漸干巴萎縮。忍住不適,讓羊眼睛落入口腔,羊油瞬間化開。咀嚼的瞬間,綿軟的眼球,榨出殘存的汁水,而后順著口腔流入喉嚨,有種直沖靈魂的澆灌之感。
正如“世之奇偉,瑰鬼,非常之觀,常在于險遠,而人之所罕至焉。”,真正的美食之味,也多存在于那些令人心生敬畏的極限食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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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丨鶯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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